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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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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下情三個字, 對大多數人而言是隱秘又委屈的。

因為見不得光,無法光明正大地講自己與自己的愛人公之於眾, 只能偷偷摸摸地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談著感情。不過於程桑桑而言, 無疑是新鮮又有趣的。

她不在乎別人怎麽想,也不在乎別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談戀愛。

而且在海洋上來一段偷偷摸摸的地下情, 隱約有幾分刺激。又興許是因為明文規定的緣故, 夜裏程桑桑被韓毅親得昏頭轉向時,心頭總有種禁忌感。這樣的禁忌感讓她特別興奮, 這在陸地上是無法帶來的。

程桑桑白天和韓毅裝成不熟悉的兩個人,在食堂裏碰到時連眼神都不會有交流。

偶爾在醫務室裏坐乏了, 她就出去走走, 在甲板上有時候會碰見從駕駛室裏出來的韓毅。他站在三樓的欄桿前, 與她遙遙相望,肩上的五道杠在陽光的照耀下,耀眼萬分, 連同他整個人都像是包裹在陽光之中。

他很配合她,與她眼神一對望, 沒有做任何停留,微微側首就與身邊的大副說話。

程桑桑的眼神也平靜無波,內心卻掀起一陣又一陣的甜蜜。

這種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談戀愛, 只有自己和對方才知道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,有種神秘感,又有種異樣的滿足感。

基本上到了夜裏,只要韓毅不忙就會去程桑桑的艙房。

兩人肆無忌憚地接吻, 毫無顧忌地做愛,又極力克制地壓抑住身體交融帶來快感時的喘息與呻吟。三番四次止不住溢出的嬌吟都被狠狠地堵在唇舌間,化作一腔無與倫比的激情。

韓毅說:“後天有臺風經過,我要全程留在駕駛室,不能照顧你。”

程桑桑說:“我不用你照顧,我是醫生,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。”她又說:“你不用擔心我,我會好好待在船艙裏。”

韓毅看看她。

她低眉順眼的模樣乖巧得不行,讓他巴不得能時時刻刻都把她揣在身邊,放在眼皮底下,這樣才能徹底安心。

他又囑咐:“如果有事來找我,船上的破規矩不用管。”

程桑桑知道她的韓叔叔上了海警船當船長後,已經很克制地少說粗口了。與以前當貨船的船長不一樣,現在是肩負著國家的重任,守衛南海這片海域,維護和平。

程桑桑應得爽快。

“好嘛。”

第二天早晨氣象臺重新播報了天氣預報,臺風的級別加重,即將在晚上登錄H省沿海。根據臺風的走向,只要一晚第二天便會經過南海海域,刮向太平洋。

韓毅指揮船員加固船艙內的所有設施與設備,並親自檢查了每一個部門,後廚的角落也沒放過。

海洋不比陸地,惡劣的氣候會令海洋上的每一條船只身陷險境,稍有差池便極有可能落出翻船甚至性命堪憂的下場。

檢查到醫務室的時候,除了韓毅之外,蔣立軍也在。

船員去檢查醫務室裏的桌椅,剛伸出手時,韓毅就說:“我來。”

“是的,船長!”

韓毅親手加固桌椅,放藥箱的櫃子也一一加牢,仿佛與艙壁合為一體。韓毅動手的時候,程桑桑和霍銘都站在一旁。程桑桑擔心被別人看出韓毅對自己的特殊對待,說了句:“我看挺穩的了。”

韓毅測試了一番,說:“必須再加一層,醫生的安全措施得做好,你和霍醫生至關重要。”

他說著,又讓身邊的船員遞過木板。

蔣立軍親自代勞,將木板地給了韓毅,然後瞥了程桑桑一眼,眼裏的警告意味相當濃厚。

程桑桑領悟得出蔣立軍的意思,很配合地挪過了頭,一側首卻不小心與霍銘的眼神碰了個正著。霍銘素來冷漠的臉沒由來多了一絲深邃的神色,在她和韓毅之間打著轉,興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,扭頭就走出了醫務室。

沒多久,韓毅就搞定了醫務室裏的所有加固。

程桑桑說:“辛苦船長了。”

韓毅說:“明天的臺風不用擔心。”

程桑桑彎下眉眼,點頭。

蔣立軍重重地咳了幾聲。

程桑桑明知故問:“輪機長,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?是不是有點感冒了?明天臺風要來了,你可千萬不要生病了。”

蔣立軍瞪她一眼。

“我身體好著呢,從來沒生過病。”

一轉身,他屁顛屁顛地跟上韓毅,又往一層甲板走去。程桑桑仔細想了想,忽然發現除了夜裏之外,似乎白天裏只要有韓毅在的地方,身後都有蔣立軍。

雖然天氣預報說臺風明天經過,但下午這會兒海面上已經刮起風來。風浪無情地拍打著船身,幸好所有設施加固了,此刻仍舊固若金湯。

全船人員都在等候臺風的到來。

程桑桑疑惑過,吃午飯的時候問坐在附近的海警與海員們。

為什麽不能避開臺風?等臺風離開後再回來。

當時他們沈默了下,這麽回答她。

“普通百姓可以避開,但我們不可以。這是我們的崗位,上了船的那一天開始,守衛南海就是我們的職責。”說這話的海警年紀看起來不大,可能二十三四還不到,說這話的時候,十分理所當然,仿佛已經刻入了骨血裏。

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。

那一刻,程桑桑忽然就體會到了那一句話的含義——你看不見黑暗,是因為有人在你看不見的角落裏用生命擋住了黑暗。

無論看多少愛國電影,聽多少愛國故事,都沒有親身體驗那麽深刻,在大多數人看不見的地方裏,有那麽一小群人,他們年輕又青春,卻有一顆為祖國報效的心,正用他們稚嫩的身軀去守衛祖國海洋的疆土。

程桑桑為韓毅上船,可是卻在這裏有了新的人生感悟。

盡管知道會有危險,可她卻一點兒也不害怕,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。與以往在醫院裏的每一天不同,她現在在期待和她的韓叔叔的每一個明天。

程桑桑看著窗外的風浪,有些出神。

在安靜的醫務室裏,她時常思緒飄飛,一來是因為霍銘太沈默,二來是太閑。

巡航維權的一個月已經過了五天,她在醫務室裏不是整理藥物,就是在看書,偶爾有人過來醫務室,也都是霍銘在負責。程桑桑倒是希望這樣的狀況能夠一直維持下去直到任務結束。

不過遇著臺風天,容易感冒。

下午的時候,已經陸續有幾個海員過來拿感冒藥。入夜後不久,蔣立軍也過來了。霍銘去了吃飯,醫務室裏只剩下程桑桑一個人。蔣立軍似乎極其不待見她,問:“霍醫生呢?”

程桑桑說:“吃飯去了。”一頓,她就察覺到了蔣立軍的不妥,問:“你哪裏不舒服?”

蔣立軍狐疑地看著她。

程桑桑說:“我有醫生執照,你放心,普通外科的病我還是能看的。你要我不信我,我去把霍醫生叫回來。”說著,程桑桑起身,恰好這會有個風浪打來,船身搖晃了幾下,程桑桑扶住桌面穩住了身體。

她面不改色地說:“你先坐一會。”

蔣立軍粗著嗓子說:“不用了,你看就你看吧,反正是小病死不了,庸醫也能治好。”

程桑桑想起他今早還說自己沒生過病,現在就啪啪啪地打臉,而且還打臉還打得毫無感覺。仿佛也想起自己說過的話,蔣立軍說:“明天來臺風,我不能生病,生病會模糊判斷力,影響合作。”

程桑桑說:“你還沒病到這個程度,最多就只是發點燒而已。”她給他一個溫度計,說:“量一量體溫,如果發燒了吃點退燒藥和發炎藥,晚上睡一覺,以你的身體素質明天就能好。”

隨後,蔣立軍量了體溫,果然和程桑桑說的一樣,是有點發燒,喉嚨也發了炎。

程桑桑給他開了藥,正準備揀藥的時候,輪機部門的三管輪跑來找蔣立軍,兩人低聲說了幾句,蔣立軍就跟著三管輪離開。程桑桑揀好藥後,霍銘吃完飯回來蔣立軍仍然沒回來,她索性送去輪機部門。

未料輪機部門忙得很,似乎哪裏出了點小問題,蔣立軍正忙著指揮,見到程桑桑擺擺手就說:“把藥送我房間。”忙得連個眼神都沒給她。

“哦……”

程桑桑應了聲。

船上的男人在海洋待久了,大多都不愛說話,而且偏宅男屬性,大大咧咧的,房間鑰匙就直接給了程桑桑。程桑桑待的時間長了,也習慣了海員們的個性,徑直往蔣立軍的房間走去。

房門一開,險些沒把程桑桑嚇一跳。

海警船上的所有艙房內都布置得差不多,程桑桑也不是沒見過其他海員的艙房,但蔣立軍的很不一樣。

怎麽說呢?

她見過宅男迷國外女團的瘋狂,屋子裏全是女團們的海報與周邊,電腦和手機桌面打開來通通都是女團們的壁紙。而蔣立軍的房間也差不多是這樣,只不過唯一不一樣的是,人家迷得是女團,蔣立軍房間裏的則是她男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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